關於愛的科幻故事

有時看了喜歡的電影，也很想跟人分享，最後卻因為網上已經有太多人分享而作罷。最近推薦朋友看《真愛每一天》（About Time）和《王牌冤家》（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就是這樣的例子（看了網路文章之後，自己就懶了）。原本已經決定不為它們寫文章，可幾天過去，還是決定留給自己一些註記。

《真愛每一天》是2013年的英國電影，《王牌冤家》是2004年的美國電影，兩者之間應該沒什麼關係（除了我在相近的時間點，剛好看了它們之外），但留在我心裡的印象卻有一些關連，就是：它們都以科幻設定去呈現他們對「愛」的認識。

《真愛每一天》的設定是：男主角（和他父親）家族的男性都具有「回到過去的能力」（這個設定應該是借用《蝴蝶效應》，但似乎又有些不同...只能說這部電影在設定方式不是那麼明確，有一些僅就電影本身無法釐清的邏輯不清之處）。電影不意外地有「不斷回到過去」的劇情，但隨著男主角的成長和經歷，「回到過去的能力」慢慢退居次要，主角對時間、命運與情感的思考成了電影的重點。就像主角最後一幕所說：「事實上我已經不再回到過去，也不再重複過每一天。我把每一天都過得像是，從未來回來回味一樣，享受它，就當作是我那特別又平凡的生活的最後一天。我們生活的每一天，都在一起穿越時空。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其所能，珍惜這一趟不凡的人生旅程。」因此，這不是一部愛情電影，而就像它的英語片名一樣，它是一部關於時間的電影，它談的是我們在時間裡的人，怎麼樣去追求、付出、接納，怎麼去享受愛人與被愛的關係。

《王牌冤家》（台灣翻譯得太差，大陸直譯的《美麗心靈的永恆陽光》或香港譯的《無痛失戀》都遠好過台譯）的設定是：有一間診所能夠刪除人們不想要的回憶。男主角刪除女主角記憶的過程是全片的核心，而在他的腦中的上演的卻是：重新回憶起關於他們的一切，然後了解到「即便記得一切那麼痛苦，也比忘記一切來得真實完整」。電影的劇情、敍事與剪接，都好的沒話說，但更重要的是它透過「消除失戀痛苦」一事，提出一個問題：我們真的認為忘記一切會過得更好嗎？電影主線沒有給出是否更好的答案，但它的支線（診所助理與醫生的支線）卻顯示即便是一段充滿痛苦沒有未來的戀情記憶，對當是人來說也是珍貴重要的。也就是說，我們不曉得消除痛苦記憶是否能夠能使我們活得更好，卻曉得沒有人想要因為缺少關於痛苦的記憶而變得殘缺不全。因為那些記憶是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印記，就像是永恆的陽光即便在最冷的冬天仍然陪伴著我們。

關於愛，每個時代都有不同的思考和詮譯，而這種科幻式的表達卻特別能夠引起我們的共鳴。我想這是因為透過這樣滿足我們希望的假設，我們才會發現：原來我們原來所擁有的一切，其實比我們以為的更好。即便是看似無聊、平凡、痛苦、愚蠢或惡劣，也各有其美好、甚至重要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