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11日 星期五

村上memo



1.「讀冊」為了宣傳村上,作了一個專頁,介紹村上之外,還提供測驗...沒想到我測出來居然是「A+」(系統顯示:「村上狂達人是如何鍛鍊的!」)。我沒有想過自己是村上迷(fan),不會想自己是村上狂(mania),但仔細一想,這幾年真的看了很多村上的書(除了《1973年的玩具彈珠》和《尋羊冒險記》之外的所謂長篇小說許多隨筆雜文)。不過與其說是什麼迷還是什麼狂,不如說是現在的我擁有適合閱讀村上的腦袋、時間,又在適當的年紀...。

2.十月一日,看到村上春樹新作舊作在誠品入口最顯目的位置一字排開,與佔有另一絕佳位置的宮崎駿(新舊作品及各種週邊圖文影音產品)以一步距離比鄰而居。怎麼看都覺得他們是日本當代最具代表、最吸睛/金的兩人,凡是與他們作品關連上的音樂、書籍或是人物,都會一一登上排行榜,受到各界注意,然後被大量用作行銷的文宣廣告。用商業角度看,也許俗了一些(畢竟村上和宮崎的創作都不是沒有內容、沒有深度的東西),但卻是近年最直接的感受。

3.新書精裝限量版附贈的專刊內收的文章,出乎意料地收錄了幾篇有意思的文章(當然,還是不免有一些糟的,但能夠在趕印出來的小書裡讀到一些真誠的文字、認識一些人隱藏的面貌,應該還不算太差)。

4.專刊中吳明益寫《發條鳥年代記》的〈一部追究內在垃圾和缺陷性的小說〉,寫得真的很好(雖然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讀吳明益文章有此感覺)-除了讓人看到村上創作生涯的轉折外,也可以感受到作者對村上的敬意(我以為作為一個評論家或導讀者,能夠有這樣的表達是最最吸引人的,但實際上卻不容易讀到這樣兼具評論和敬意的文章)。文章的開頭寫到:「我一直認為,直到《發條鳥年代記》,村上春樹才從一個迷人的作者變成讓人尊敬的作者」。吳明益認為村上春樹獨特的文字風格是迷人的,但是從《發條鳥》卻不同,是一部認真閱讀思考日俄在滿州國上發生的「諾門罕戰役」之後,慢慢形成三部曲,形成一部深切追尋自己內在缺陷的小說。我記得在《1Q84之後》的訪談中,村上也是這麼定義《發條鳥》在自己創作中的位置(在《村上春樹去見河合隼雄》的對談中,也談到寫作這三部曲的寫作意圖與心境轉折,或者也可以作為吳明益觀點的旁證)。

5.我對趙又廷演電影沒什麼興趣,但他為專刊寫的〈我和他的「絲蚯蚓宇宙」〉卻真誠的讓我意外(或者該說有一點敬佩)。濃稠的文字,適當的譬喻,以及緊實、連續且深入他內心的表述方式,彷彿是在寫一篇「我的閱讀歷程」一樣,把《尋羊冒險記》在自己生命歷程中的重要性,清楚地展現出來。這一短文雖然只是他個人經歷與內心感受的表達,我讀來卻覺得頗能道出村上創作小說的初衷、期待,以及村上小說總是總是年輕人的原因。就像他說的:「我記得當時我是一邊讀一邊冷汗直冒,那種感覺就像是在黑暗中突然打開燈,猛然看見鏡中的自己所產生的一種熟悉卻又異常陌生的感覺。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為什麼村上春樹決定要用我來當他書中的主角,以及他到底花了多長的時間潛藏在我的身旁,默默地觀察研究著我的一舉一動和思考邏輯。但無論他是怎麼做到的,我都心存感激。因為讀完這本書而得到的那種有如醍醐灌頂般的震撼,對於當時就讀大學而內心處於思想大暴走階段的我,無疑是種救贖。」

6.「我一直反對村上叔早期作品被貼上青春傷逝或都會感受性這樣的標籤,無疑他當時揭示出一個嶄新、時代性的語言風格,因此引起這樣評論;但我認為這樣的評論,就像聽一個人說話,只看說語的語氣,卻沒好好檢視說話的內容。不過,世人多如此:看態度,看語氣,看外表,用此判定。也因此,有人說話,老強調自己嚴肅雄壯,正氣激昂,甚至用力奮命,汗流浹背;人們見那樣說話的人滿身是汗、氣喘如哮,也就認定此人之言必然嚴肅經綸。村上不是這樣的,再深刻、再傷痛、再凜然、再陰暗、再泫然卻淚、再與體制逆反的,他都用一種不經意、不亢不卑的口吻說。人們著迷於他的口吻,卻忘了他看似輕快吐出的東西,其實建構在對生命極度的認真之上。」李維菁在〈呼吸,讓內在的風吹過〉這樣子說,我想年輕的村上應該會引寫下這些文字的她為知己。如果讀村上作品時能理解這點,應該就不會被風格蒙蔽,而會有感受,並開始思索隱藏在其中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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