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31日 星期六

生命中最抓狂的小事Wild Tales+愛情的模樣The way he looks

寒假了,媽媽桑接受盲羊和藍藍的邀請,安排了一天到高雄看電影:兩點一部,七點一部,中場休息時間由回家的地頭蛇安娜帶我們在塩埕吃喝。

2015年1月30日 星期五

黑色星期五


因為你的緣故
街景晦暗
路上的人面無表情
流浪的貓狗不知去向
處在高樓陰影間
彷彿黑白底片
洗不出任何色彩
因為你的緣故
不是十三號的星期五
也變成了黑色星期五

2015年1月27日 星期二

回顧1972年的那個事件

體內有深深的吶喊
嘴巴因此緊閉
體內有永不黎明的
黑夜
眼睛因此睜大
這是谷川俊太郎一篇名叫〈體內〉詩中的一節,每當回顧那事件時,經常都會在這詩句打住。
有一個人死掉了,而且我曾經站在可能阻止的立場,但若為了要阻止,我必須去報警。不用說,如果是普通事件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去報警。只是,「那個男人」雖然是個可疑的人物,卻也算是個「思想犯」。在那種情況下,如果報警,我就會喪失身為記者的「隱匿消息來源」的基本原則和生命。
該怎麼辦才好?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在這層意義上,將近四十年前的事件,現在依然成為現在式的問題。製片人根岸洋之先生會對這本書感興趣,可能也因為那現在性,而且,感覺到所謂組織中的個人也會有這普遍的問題吧。
 -川本三郎著、賴明珠譯,《我愛過的那個時代:當時,我們以為可以改變世界》,頁251-252。

2015年1月25日 星期日

[讀詩]此刻

此時。我在你身邊,並且了解
這只是一個夢。筆跡因為喜悅與憂傷
而潦草。此時,幾乎就是時間的反面。
旋律隨心跳響起,旅客與情敵
陸續進場。黑色的海洋依照情節
向遠方鋪展。這是一個只有
海平面,而沒有地平線的地方。
光正要回來,但是沒有。我幾乎就要
成為另一個人,但是沒有。
另一朵花在我胸口爆開。屬於此時
的花香。你一定期待過。你一定
因此而愛過。但是沒有。
我只是一個死者。從你的囈語中
偷走這首詩。我一點也不在意
把你一個人,留在此時。因為
我對自己,也一樣狠心。
光的反面,並不黑。
我不斷播放同一首歌。關於河流
海洋,黑色的喜悅與憂傷。
航行即將結束,於天明之前。
光正要回來,世界正要回來。
我很快,就要醒了。

-隱匿,〈此時〉,《看電影的人》,頁3。

2015年1月24日 星期六

2015年1月23日 星期五

[讀詩]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會死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會死
我甚至在你臉上看到了希望
花葉晃著,鳥鳴唱著
陽光燦爛成平淡無奇之姿
與世界通聯著

沒想到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談話
你覺得已經痊癒了
不需要吃藥了
聽起來你的人生正要開始
原來你早已準備結束
窗外的美景縱然繼續運轉一千年
也不再使你任何片刻心動了

全身中箭過的回憶之小鹿
斑點掩飾著無數沉默的意味
我知道我們不能怪你
就像你也不怪我們
那些碎片與傷害
終究來不及光芒四射噼啪作響
順利突變成犄角

當你逆著千萬人的方向
孤獨往前走
我們卻沒有在你身邊
你在那一刻並沒有想到我們--
世局兩好三壞,無數高飛犧牲的什麼
你選擇將一切接殺

或許你正看著眾人為你哭泣
我們和你真的都盡力了
揮棒落空之處
你的宇宙
怎是誰說了算
就讓不了解的人去臆測吧
金融風暴,恐怖主義,世界末日
活著的人關心的事
都顯得不重要了

島嶼斷代,純黑且苦
遠方的逼逼聲一如往常
彷彿暗示著
再撐一下,再撐一下就可以
通過那閘門了
我真的一度在你臉上看到了希望......
嘆息如迷霧,淚眼如殞星
你的甜味漸漸消散於夜色中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會死

-鯨向海,《A夢》,頁64-69。

***
《A夢》裡最喜歡的一首,與詩集裡其他詩讀起來很不一樣:黑色卻黑得讓人喜歡,就像最近看的電影《鳥人》主角一樣。

2015年1月20日 星期二

[memo]電影與文學

電影版的《東尼瀧谷》沒能還原那些沈澱的、低調的故事外的碎屑。村上春樹寫的不是故事,而是藉由故事來寫「故事之外」。或許這是電影與文學間無可彌補的裂綘。寫作可以不要有讀者的,它在是任何東西之前,總先是一座禁閉的監獄,但電影不同,電影不得不是那麼熱鬧且人多嘴雜的事情。我想或許永遠也不會有真正吻合村上春樹氣息的電影。
但是,如果非拍成電影不可,這也差不多是極限了。......村上從不驚動他的人物,只有這樣才可能寫就一個彼此無法互相打擾的世界。而這部電影做到了最起碼的這一點,攝影機以橫搖作為耐心等待,不理解,但是等待,畫外音空空地,以不在作為在。
-黃以曦,〈Destiny靈魂的身世--村上春樹與《東尼瀧谷》〉,《離席:為什麼看電影?》,頁90。

[讀詩]三個最奇怪的詞

〈三個最奇怪的詞〉 辛波絲卡

當我說「未來」這個詞,
第一音方出即成過去。

當我說「寂靜」這個詞,
我打破了它。

當我說「無」這個詞,
我在無中生有。

-《辛波絲卡詩集》(陳黎.張芬齡譯本),頁190。

***

〈三個最奇怪的詞--致敬愛的辛波絲卡〉eL

當我說:「停止」的剎那,
我的進行式毀了它。

當我喊出:「消失!」
我已經使它誕生。

當我說:「新」的時候,
噢,無情的歲月已開始使它陳舊。

-《失去論》,頁32。

2015年1月19日 星期一

[讀詩]對統計學的貢獻

一百人當中

凡事皆聰明過人者
--五十二人;

步步躊躇者
--幾乎其餘所有的人;

如果不會費時過久,
樂於伸出援手者
--高達四十九人;

始終很佳,
別無例外者
--四,或許五人;

能夠不帶妒意欣賞他人者
--十八人;

對短暫青春
存有幻覺者
--六十人,容有些許誤差;

不容小覷者
--四十四人;

生活在對某人或某事的
持久恐懼中者
--七十七人;

能快樂者
--二十來個;

個體無害,
群體中作惡者
--至少一半的人;

為情勢所迫時
行徑殘酷者
--還是不要知道為妙
即便只是約略的數目;

事後學乖者
--比事前明智者
多不上幾個人;

只重物質生活者
--三十人
(但願我的看法有誤);

彎腰駝背喊痛,
黑暗中無手電筒者
--八十三人
或遲或早;

公正不阿者
--三十五人,為數眾多;

公正不阿
又通情達理者
--三人;

值得同情者
--九十九人;

終須一死者
--百分之一百的人。
此一數目迄今未曾改變。

-辛波絲卡Wislawa Szymborska,《辛波絲卡詩集》(陳黎.張芬齡譯本),頁194-198。

後青春時期文藝生活

2015年1月17日 星期六

看電影的方法

每個人都有自己看電影的方法,特別是資深影迷。
然而正如艾德勒與范.多倫在其合著的《如何閱讀一本書》(How to Read A Book)裡開宗明義所引用蒙田之言:「初學者的無知在於未學,而學者的無知在於學後。」看電影也是一樣,沒有看過固然不知不明,但即使看過且看了很多,也未必就多知多明了什麼--重要的還是怎麼去看以及看到了什麼,也就是你得先找到自己看的方法。
-詹正德686,〈如何閱讀一位電影導演〉,《看電影的人》,頁78。

2015年1月16日 星期五

[讀詩]自己想像的愛情

 --「如果有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花樣年華》

不會的。我不會
跟著你的瘟疫
蔓延,客死異鄉
我要為你永遠
守住這莊園
每個季節為你
慵懶假寐
為你開窗繽紛
無論這次你
是觀光客或歸人儘管什麼
也不用留給我
我要穿著你最中意的衣服
寫著你最喜歡的詩

-鯨向海,《大雄》,頁167。

2015年1月14日 星期三

eL詩集 失去論

金錢豹沒錢花一樣活得下去。
金魚不見得日漸富裕,也不見得日漸貧窮。
金絲雀沒中樂透也不是倒霉透。
夜鶯不覺得有一夜成名的需要。
樹熊睡得安穩也不會夢見村上春樹。
禿鷹越禿越像自己又有什麼不妥?
野狗一直走也絕對不會變成走狗。
野貓咪既不覺得自己笑咪咪也不覺得自己不笑咪咪。

它們活在什麼境界裡呢
不必擔心會不會成為別人
也不必努力成為別人

我們住的酒店三星、四星
或五星。它們住的森林、水中或街頭
滿天星。

-eL,〈它們與我們〉,《失去論》,頁14-15。

2015年1月12日 星期一

[讀詩]瘋狂和優美之巔-再致某精神病院

在瘋狂和優美之巔
臨時起意,爬了過去
窗外的天氣像是病情一樣坦誠
卻忍不住要叫喊
回不來了就待在長廊上
共扶一個傾斜的下午
在陽光照耀中,一閃而逝
使自己深不見底
一些孤獨冰冷的夢
純粹是我的狗
不想和你們的貓交談
在淚水裡飄盪著,割腕流浪著
用同樣的感動
把詩句唸到最響
每每還差一個句子,臨時起意
又跨了過去
在瘋狂和優美的盡頭
有些人回來
就變成最好的詩人

-鯨向海,《精神病院》,頁152-153。

***
今日讀《精神病院》
想著的卻是前天看的《戀夏小情歌(god help the girl)》
讀詩與看電影腦補關連
似乎有一點有趣...

2015年1月11日 星期日

肚皮底下的脂肪們


在大而廣的空間
他們手拉著手
齊聲呼喊:
下一次集會目標
五千萬

2015年1月9日 星期五

[讀詩]解剖學的貢獻

他們把死者的心剖開
卻不能使他更開心。

他們把死者的胃剖開
卻不能使他更開胃。

他們把死者的眼睛剖開
卻不能使他更大開眼界。

活著的人剖不開死亡。

死亡真的那麼頑強、可怕了
嗎?

然而此時此刻
它竟一點也不能把死者
嚇醒。

-eL,《失去論》,頁12。

2015年1月7日 星期三

老了以後


你說你想好
老了以後
要住在很堅固
像廢墟的屋子裡
養一籮筐黑色動物
看奇怪的電影

我說那我要
一身黑色潛入
偽裝成你的動物
偷看你看的電影
***
(圖片來自網路)

公館的藥局


媽咪說要去公館找一間藥局,說她有一次在一位阿姨家走出來看到,發現那間藥局賣得比較便宜。我也想去公館逛書店,便在變天前最後一個好天氣,一同往公館去。

2015年1月5日 星期一

灰色星期一

連假結束後的人們
是魔法消失的灰姑娘
一面懷念著昨日美好
一面緊握著玻璃鞋
深怕連它也離開了自己

[讀詩]恐怖份子,他在注視

酒吧裡的炸彈將在十三點二十分爆炸。
現在是十三點十六分。
還有時間讓一些人進入,
讓一些人出去。

恐怖份子已穿越街道。
距離使他遠離危險,
好一幅景象——就像電影一樣:

一個穿黃夾克的女人,她正要進入。
一位戴墨鏡的男士,他正走出來。
穿牛仔褲的青少年,他們正在交談。
十三點十七分又四秒。
那個矮個兒是幸運的,他正跨上機車。
但那個高個兒,卻正要進去。

十三點十七分四十秒。
那個女孩,髮上繫著綠色緞帶沿路走著。
一輛公車突然擋在她面前。
十三點十八分。
女孩不見了。
她那麼傻嗎,她究竟上了車嗎?
等他們把人抬出來就知道了。

十三點十九分。
不知怎麼沒人進入。
但有個傢伙,肥胖禿頭,正打算離開。
且慢,他似乎正在翻尋口袋,
十三點十九分十秒
他又走進去尋找他那一文不值的手套。

十三點二十分整。
這樣的等待永遠動人。
隨時都可能。
不,還不是時候。
是的,就是現在。
炸彈,爆炸。

-辛波絲卡Wislawa Szymborska,《辛波絲卡詩集》(陳黎.張芬齡譯本),頁118-120。

2015年1月1日 星期四

輕輕搖晃Lilting

1.今年第一部電影《輕輕搖晃》,是我感興趣的題材,在金馬影展時注意過,也聽一位愛看電影的學妹談過,加上上映時間正巧人在台北,就在老媽晚上跟朋友有約的情況下,決定自己一個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