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30日 星期一

2013年9月27日 星期五

重慶森林

22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每個東西上面都有個日期,秋刀魚會過期,肉罐頭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我開始懷疑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不會過期的。」
    -王家衛,電影《重慶森林》

2013年9月24日 星期二

人的職責

每個人都有一項「職責」,但是他卻不能依照自己的意思來選擇、規範、管理這項職責。追求新的神是錯誤的,想要給世界加添什麼根本大錯特錯!一個成熟的人沒有任何職責,除了這個:尋找他自己,堅定地成為自己,不論走向何方,都往前探索自己的路。這個體會深深憾動了我,對我而言,它是這次經歷的結果。我想像自己的未來,我曾夢想屬於我的角色,也許是個作家,是個先知,或者畫家,或其他職業。但這一切都不對。我不是為了寫作、為了布道、為了畫畫而來,不管是任何人都一樣。這一些只是附帶產生的。每個人真正的職責只有回歸自己。他最後死去時的身分,可以是個作家或瘋子,可以是個先知或罪犯--但這些不是他的職責,無關緊要。他的職責是:找到自己的命運,而且在那之中盡情生活,全心全意、不受動搖地生活。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都不完整,是一種逃避的企圖,是想要逃回群體的樣板中,是為了適應自己內心的恐懼。
赫曼.赫塞(Hermann Hesse),《徬徨少年時》,頁182-183。

2013年9月23日 星期一

有一天

如果知道意外有一天會發生
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嗎?

尋覓目標

我的嘴唇上長出稀疏的鬍子,我已經是個成人了,對於未來卻仍然十分茫然,毫無目標。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內心的聲音,這個幻象。我隱約感覺到,也許我的任務就是盲目地遵循它的引導。但這對我而言是困難的,而且我天天在自我反抗。也許我瘋了,我常常這麼想,也許我跟其他人不一樣?不過,其他人辦得到的事,我也全都能做;我只要稍微努力一點,就能閱讀柏拉圖,會算三角數學,會理解化學分析。只有一點我做不到:撕裂那個暗藏在內心的目標,把自己描繪在什麼地方,就像其他人那樣。他們很清楚知道自己想成為教授、法官、醫生或藝術家,他們知道需要花多少時間來達成,也知道這將會帶給他們何種優勢。然而我辦不到。我將來或許會這麼做,但我從何知道呢?也許我還得尋覓,繼續探索好幾年,最後一事無成,達不了任何目標。但也許我會達成一個目標,而它卻可能是個邪惡的、危險的、可怕的目標。
我只是嘗試著過自己要的生活而己。為何如此艱難呢?
赫曼.赫塞(Hermann Hesse),《徬徨少年時》,頁139-140。

2013年9月22日 星期日

黑暗之光

海靠近我 空氣濕了
美麗的夢 請別遠走
繁星亮起 宇宙甦醒
黑暗溫柔 改變過我
-雷光夏,〈黑暗之光〉

2013年9月21日 星期六

香港之行(第四天)

老爹出院滿一週後,我們一家人的生活算是回歸了正軌。週一回診之後,老爹狀況仍未好轉-不明原因的沒胃口和高溫不退-使得全家人都處在一種緊張的狀態。結果大病未癒的老爹坐穩一家之王的位子,陪同住院的母親帶著疲憊的身心續繼操持家務,老姐成為家中司機,我則仍是跑腿、打雜兼搞笑的角色。顯然壓力警報並未因為出院而減緩,而是依著王的身體狀態隨時警戒,深怕一個怎麼樣,就引爆火線。

2013年9月20日 星期五

藝術熱忱

為了避免對藝術失望,一個人絕不能視它為一項職業。無論一個人擁有多麼豐富的藝術美感和天賦,他必須在別處尋找金錢及權力,如此一來,當發現的才華和努力得不到同等的回報時,才不會因此放棄他的藝術熱忱。
-奧罕.帕慕克(Benim Adim Kirmizi),《我的名字叫紅》

中秋賞鴨節

天兔還沒來,黃色大鴨順利地進了光榮碼頭。然後,這原本屬於月亮的節日變成黃鴨的節日了(相片是姐姐和姐姐朋友去見證黃色大鴨下水時拍的,我不在其中,但整個高雄已經淹沒在黃潮之中-商場、街道與行人,都揚溢著黃鴨氣息-即使沒去看大鴨,眼目所見也滿是小鴨...)。

2013年9月16日 星期一

藍調

音樂讓每個人變得比沒有音樂的時候更加熱愛生命。甚至連軍樂也總是令我十分振奮,雖然我是個和平主義者。我真的很喜歡史特勞斯和莫札特以及其他同類的音樂家,但是非裔美國人送給我們的禮物更是無價之寶。那是在他們還當奴隷時送給這個世界的,這件禮物是彌足珍貴,今天許多外國人至少還有點喜歡我們的唯一理由,就是因為這些音樂。那帖治療癒了全球流行性大蕭條的特效藥,就是所謂的藍調。今日所有的流行音樂-爵士樂、搖擺樂、咆勃爵士、貓王、披頭四、滾石、搖滾樂、嘻哈樂,等等,等等,全都是源自藍調。
- 馮內果(Kurt Vonnegut),《沒有國家的人》,頁75。

2013年9月15日 星期日

香港之行(第三天)

老爹住院一個月,期間,為治療腹膜炎而改變了透析方式。雖然勉強出院,但新的透析方式卻已經使我們全家不得不配合它,而有所改變。一週(其實還不滿一週)下來,我們透過身體力行,清楚明白:我們的新生活將圍繞著老爹、醫院與血液透析。

2013年9月14日 星期六

投奔藝術

如果你真想傷你父母的心,但又沒那個膽子當同性戀,你至少還有個辦法,那就是投奔藝術。我不是在開玩笑。藝術不是養家糊口之道。它們是一種非常人道的方式,能讓生命變得比較可以忍受。老天,玩藝術不管玩得好或爛,都能讓你的靈魂成長。邊洗澡邊唱歌。跟著廣播跳舞。講故事。給朋友寫首詩,即使是首爛詩。盡你可能的把它做好。這樣你就會得到巨大的回報。這樣你就創造了某種東西。
-馮內果,《沒有國家的人》,頁34。

2013年9月13日 星期五

新人生

某天,我讀了一本書,我的一生從此改變。即使才展開第一頁,它的強烈衝擊仍深深打動了我。書本擱在書桌上,我就坐在桌前讀它,但察覺自己的軀殼脫離了,從座椅上被抽離開來。儘管感覺自個兒已經分裂,我整個人仍完好如常。這本書不僅對我的靈魂起了作用,對我的各方面都產生影響。這股強大的力量從書頁中衝出一道強光,照亮了我的臉龐。那炙熱的白光,眩惑了我的思維,卻也令我的心智豁然開朗。身處此等亮光中,我或許得以重鑄自我,也可能迷失方向;在這道光線中,我已然領受到以往不曾察知的影子,並展開雙臂擁抱它。我坐在桌旁翻著書頁,不太明白自己所讀為何,但隨著書本一頁翻過一頁,讀著書上的文字,我的人生亦隨之改變。對於降臨在眼前的每一樁事物,我可以說毫無心理準備,覺得徬徨無助。因此,過了半晌,我本能地轉開臉,彷彿想保護自己,免得受書中澎湃而出的力量波及。我驚懼地發現,自己開始意識到,週遭的世界正經歷徹頭徹尾的轉變。一種從來不曾體會的孤寂突然降臨--彷彿我被困在一處人生地不熟、對當地語言及風土民情一無所知的鄉村。
-奧罕.帕慕克(Orhan Pamuk),《新人生》,頁17-18。

2013年9月12日 星期四

香港之行(第二天)


老爸出院了,但並非發生什麼奇蹟。我也希望是發生奇蹟(老爸忽然康復),兩天之間就生龍活虎,可以出院...但事實是前天中午,老爸忽然決定/堅持/要求要出院。拿老爸沒辦法又真的不想繼續住在醫院的媽咪想說:既然老爸住院那麼痛苦又不想配合醫院的檢查治療,那不如順他的意思,先辦理出院回家休養。就這樣,老爸和媽咪匆匆忙忙地詢問/辦理出院手續,醫生則從從容容地答應了他們的請求。終於,在前天下午,離開了住了一個月的55號病房。一家四人總算回到家,一起擠在東西多到爆炸的那小小的家。感覺十分複雜,不能確定這樣的決定究竟是好是壞、是對還是錯了。

幽默

幽默可說是對於恐懼的生理反應。佛洛伊德說過,幽默是面對挫折時的一種回應--幾種回應之一。他說,當一條狗出不了門時,牠會亂抓亂咬,開始刨地,做些沒意義的動作,或是咆哮大吼叫等等,牠用這些反應來面對挫折、驚訝或恐懼。
-馮內果(Kurt Vonnegut),《沒有國家的人》

2013年9月9日 星期一

拔一條河

由於此前看楊力州導演導的《青春啦啦隊》留下一點陰影(並不是片子不好,相反的,那也是一部成功的紀錄片,只是後來受那部紀錄片影響的某件事,給我留下了一點不好的回憶...),所以知道楊導的新紀錄片《拔一條河》時,沒有特別想要進電影院觀看。不過,因為姐姐最近忙碌、壓力甚大,想要看部電影解解悶,而最近實在沒有其他吸引我們的電影,便決定進影院看這部口碑極好的紀錄長片。

香港之行(第一天)


逃院老爹被帶回醫院第二天,意識漸漸回復,腦袋開始運轉。第三天喝了些粥水,已經回復到可以看看電視,抱怨東抱怨西的地步。對我這在一旁觀看的人而言,這次逃院風波雖然是件壞事(因為把老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也搞得值班護士、醫生數人一夜忙亂,雞飛狗跳),卻有好的影響-至少讓老爸在沒有意識的狀況下,接受了他不願接受的一些檢查,而檢查結果並不如他想像/以為的糟糕(或者因為我有信仰的關係,總是相信一切在神手中,沒有一件事會失落,所以比起老媽要看得開、放得下一些...)。現在希望這個影響,可以把老爸的治療推到一個可行、正確、有效的方向。

2013年9月8日 星期日

逆轉人生


一部適合在人生低潮看的法國喜劇,幽默卻不失真實,使人隨著劇中人物面對生命。

2013年9月6日 星期五

逃院風波

今天應該是要接著寫香港之行第一日馬不停蹄的活動,然而,住院老爹半夜上演逃院戲碼,使他的病況急轉直下,一天檢查治療後,雖已穩住了病情,但面對採不合作策略的老爹,護士、醫生和我們都不曉得繼續治療的前景為何。

2013年9月5日 星期四

香港之行(出發篇)


從香港回來之後,我病倒了,老爸反而一付生龍活虎的樣子,精神很好,並有希望隔週出院。過了五天之後,情勢又有轉變。我的感冒大概好差不多了,只拖了個尾巴,外加莫明發腫的智齒,但老爸卻在可能可以出院的倒數第二天,肩膀酸痛、血壓偏低、嘔吐不斷,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像是說好了要一起搗蛋一般忽然爆出來。結果當然是出不了院,延期到何時還是個未知數。只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們只能做好當做的,其他的都遠非我們能控制。

2013年9月4日 星期三

香港之行(緣起篇)


回到台灣第五日,也是重感冒第五日。在這之間,身體經歷了許久未有的高燒、腹瀉,去了急診室還吊了點滴,當一切好轉的時候,智齒又不知怎麼地發炎腫大,硬是要來湊個熱鬧。各種問題接踵而至,讓擔心的老媽看著我直說:還沒有照顧人,自己就病倒了。

想寫寫關於香港的事,也就順著身體狀況拖延下來。今早狀況好轉,開著電腦心想:是應該來追記一下這次去香港的來龍去脈了(畢竟,憑我的記性,再過個幾天,應該就記不得什麼了吧...)。

2013年9月3日 星期二

發條鳥年代記


把村上春樹的《發條鳥年代記》三部曲看完了。比預期地花了還要長的時間,總算是讀完最後一頁的最後一行,看到發條鳥先生找回久美子行動的結果。

2013年9月2日 星期一

等待、尋求、側耳傾聽

也許我會輸。也許我會迷失。也許我什麼地方都到達不了。不管多麼拚死拚活地用盡力氣,也許一切都已經損壞到無法挽回復原的地步了也說不定。或許我只是正在把廢墟的灰捧起來,而其實只有我一個人沒發現而已。或許會下賭注在我這邊的人周圍一個也沒有吧。「沒關係。」我以小聲而堅決的聲音朝向在那裡的某個人說。「我只能說這個。至少我有該等待的東西,有該尋求的東西。」
然後我屏住呼吸,安靜側耳傾聽。想要聽取應該會在那裡的微小聲音。水花的飛濺聲、音樂聲、人們笑聲的那一頭,我耳朵聽著那無聲的微小音響。那裡有人在喚著什麼人。有人在求著什麼人。以不成聲音的聲音。以不成語言的語言。
-村上春樹,《發條鳥年代記.第二部.預言鳥篇》,頁251-252。
 

2013年9月1日 星期日

以自我為中心的人

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會帶給身邊的人極大的痛苦,但他自己卻沒有任何感覺,不曉得、也不認為自己正在對別人施行什麼樣的暴力,正以有形和無形的方式壓迫著別人。以自我為中心一旦成了習慣,知識、能力都會變成壓迫人的工具,而生病、身體不適也都會變成要求別人配合自己的藉口,然後完全不考慮、不了解、不體量別人的需要和困難,只一昧的要求、要求、要求。這樣的人想要緊緊抓住什麼,卻是什麼有抓不住,就像高速旋轉的中心,必然產生強烈的離心力一般,許多重要的東西,都被他自己從那自我中心的世界中甩了出去。悲劇由此產生,而不明白此悲劇由來的人,只有永遠顧著自轉的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