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30日 星期六

智慧的決定

我讀過一個這樣的故事:有個男孩子一天在路上撿到了一個銅錢,就是美金一仙,他非常快樂。這是完全不用代價的而得的金錢。自此以後,他每天在街上走路時,都低下頭來尋找金錢。結果終其一生,他的收穫不小,他共撿得302個便士,24個五分錢,41個十分錢,8個二十五分錢,3個五角錢及一張一元鈔票,合共12元8角2分。這些錢都是不勞而穫的,用不着付任何代價。
但是,這些真的不用付任何代價嗎?為了尋找寶藏,他一共錯過了35127次日落美景,327次彩虹,還有藍天白雲,雀鳥在樹梢歌唱,花開葉落;而這些良辰美景只需要12元8角2分便能購得。每樣事物都有它的代價,世上沒有真正的免費午餐。
我們永遠無法藉著比較知道自己是否做了最有智慧的決定,我們只能藉著對如今所選擇的東西的執著和鍾愛的程度,來確定自己是否選擇正確。倘若我們自認選擇正確,便沒有人可以證明我們不正確。我們若是在上帝面前認定了自己的一生,我們便肯定是不枉此生了。
-梁家麟,〈掌握召命〉,《傾聽生命的呼召》,頁23-25。

2013年11月26日 星期二

靈魂的癌症

魯益師稱驕傲為「靈魂的癌症:它啃噬人的愛,連一點根苗都不留;它蠶食人的知足心,甚至是最基本的判斷力,直至一切蕩然無存。」
魯益師試著釐清人們對驕傲的誤解。第一,驕傲並非自重或自愛,它念茲在茲的就是要高人一等。他立場堅定地解釋,驕傲如何影響一個人與神的關係:「驕傲的人總是高高在上,俯視一切;一旦你的眼目只知朝下望,你必然無法看見頭頂上的那位。」第二,魯益師又解釋:「享受他人的讚美並非驕傲。孩子學習表現優異,師長鼓勵式地拍拍肩;女人聽到情人稱讚她的美貌;得救的靈魂聽到基督對他說:『你做得很好!』不都自然而然地感到雀躍歡欣嗎?這是人之常情。這種喜悅不在於你是什麼人,而在於你取悅了真心想要取悅的人。」然而,「當你的想法從『我能使他開心,太好了!』轉變成『我一定很優異,才有這樣的成就』時,問題就產生了。你越是沾沾自喜於自己的成就,而且越覺得讚美本身平淺無奇,你就越發向下沉淪。一旦你把焦點全然放在自己身上,完全不在乎讚美時,你已經沉淪到了極點。」
-尼可里(Dr. Armand M. Nicholi, Jr.)著,〈良知--宇宙中有道德律存在嗎?〉 ,收錄於《兩種上帝(The Question of God)》,頁139-140。

2013年11月25日 星期一

道德律與罪惡感

佛洛伊德和魯益師都認同,像聖保羅這般謹守道德律的人,似乎才真的最清楚自己的行為與律法的標準相距多遠。但佛洛伊德對此一觀察所下的註解卻與魯益師全然不同。他表示「德行越高的人」,其良心越是嚴苛,因此「越是聖潔的人,必定越是責怪自己罪惡深重」。佛洛伊德解釋,這些人對自我深感不滿,使得他們越發意識到需要努力以達到令自己滿意的程度,這就更加重了他們的罪惡感。他說:「試想這些聖者一直處在對自我高度期許的誘惑下,自稱為罪人其實也不足為奇。我們都知道,誘惑只會隨著持續的挫折感不斷地升高,但偶爾的滿足會使得誘惑的力量暫時消減。」
 魯益師則有不同的見解。他認為,「一個人在道德上提升之後,會越來越清楚仍然殘留在心裡的邪惡;然而當一個人逐漸墮落,便越來越看不見自己的敗壞。一個有點壞的人知道自己不是非常好;然而一個從頭壞到腳的人卻會覺得自己還不錯......好人能明白善與惡,但壞人對兩者都沒有概念。」魯益師說,我們越是與邪惡的衝動對抗,就越能了解它們,越是向邪惡的衝動屈服,就越無法了解它們。他寫道:「行善--即使只有心是向善的--都能帶來光明;放蕩只會帶來晦暗。」
-尼可里(Dr. Armand M. Nicholi, Jr.)著,〈良知--宇宙中有道德律存在嗎?〉 ,收錄於《兩種上帝(The Question of God)》,頁85-86。

鏡頭不要那麼多,能不能把事情講清楚?


我覺得拍電影是在一路發現、思考攝影機。我們會被很多訓練捆綁住,以為電影就是要分鏡頭、分了鏡頭節奏就會變快、分了鏡頭就比較有力。我一樣受這種訓練,但因為看多了,反而麻木了。其實我的電影還是有分鏡頭,在現場就分。另外我是個比較節制的人,我可能在生活有很大熱情,但在創作就不能那麼濫情,因為必須做溝通,觀眾透過觀看,進而產生解讀,你要讓人看得懂,但我真的不懂為何有人看不懂我的電影?(笑)你看我這麼努力要讓人看懂。但這個「懂」可能跟大家認知的不同,瞭解的「瞭」可能更好,我瞭了,我感受到了。
我已經不記得從哪時開始去想,「鏡頭不要那麼多,能不能把事情講清楚?」但鏡頭不多,每個鏡頭就要很有力量,力量的基礎是很美,影像本身的結構必須很強,而非劇本。總之,就是要好看。所以我的電影不是採取單一焦點的概念,努力把一件事情集中、說明白,而是畫面中有很多焦點,焦點多到後來連牆壁都好看。可能突然間一隻蟑螂跑過,我的電影常有蟑螂跑過,不是我安排的,是牠自己跑進來的,因為時間夠久才跑得進來(全場大笑)。
-金馬影展大師講堂 蔡明亮談《黑眼圈》:http://ghpress.pixnet.net/blog/post/167300343

把「看」這件事帶回電影的思考

如果電影將來有自由,我想我們是有功勞的,現在的電影我覺得不太有自由,自由在哪裡?自由在我們的手上,不是只在我的手上,在大家的手上。我覺得我電影最大的功能是變成天上的月亮、地上的一朵花,你看月亮、花朵,不會想看懂,不會想得到什麼啟示、知識,你有你自己的月亮跟理解,但最起碼你要懂得抬頭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月亮,這句話是李安說的。所有藝術創作都像一朵花,長在那邊,讓你有所啟發、感受,不是讓你獲得什麼,你獲得的是你早就已經有的,所以我想把「看」這件事帶回電影的思考。我花了20年都在做一樣的事,我相信有很多觀眾因此知道怎麼看電影、享受電影,我想我已經足夠了,你們也應該謝謝我了(笑,全場掌聲)。也謝謝你們。
 -金馬影展開幕片-《郊遊》QA文字紀錄http://ghpress.pixnet.net/blog/post/167103330

2013年11月23日 星期六

暑假作業

你要學會孤獨,因為沒有人可以永遠陪著你的。
                       -《暑假作業》

2013年11月20日 星期三

在觀眾心裡激起了什麼

這電影其實也沒什麼結論。電影對我來講就是一直拍,直到沒人看,拍不動了,拍煩了,就這麼回事…總體來說,拍了這麼多年,好像電影的奴隸,不是電影的主人。今天這麼多人擠進來,好像可以從我身上得到什麼答案,其實沒有,答案在你們心中。我電影拍得多好,也沒有你們想像得那麼好。所以我覺得電影最好的不是在做一個表達、告訴你一個故事,而是你在觀眾心裡激起了什麼,我覺得這個比較重要。
-金馬影展大師講堂 李安講《色戒》:http://ghpress.pixnet.net/blog/post/167450295

2013年11月13日 星期三

侯孝賢畫像

上學期的電影沙龍談到這部紀錄片,不過當時我對侯孝賢還沒什麼興趣(又在趕論文),所以並沒有找來看。最近看了《南國再見,南國》(以前看過著名的《悲情城市》、《最好的時光》和《戲夢人生》),又重讀《侯孝賢電影講座》(之前讀的是肥貓放在角落的簡體版,後來自己買不到簡體版,所以買了香港出版、較貴一些的繁體版),對侯導產生許多好奇,才想起這部紀錄片。

2013年11月11日 星期一

創作是從背對觀眾才開始

同學:觀影者與你的關係,和你所期望的關係?
侯孝賢:其實我沒辦法期望,有一句話是朱天心講的,創作是從背對觀眾才開始的。你要背對觀眾,你的創作才開始。你這樣一直看著觀眾,這個臉要這個,那個臉又要這個,我又不是賣百貨的,要給你這個給你那個。所以基本上是要背對觀眾的,觀影者到底怎樣,你很難期待。除了電影形式,還有其他大致你對電影的方式,例如音樂、繪畫...。
-卓伯堂主編,《侯孝賢電影講座》,頁209。

第三隻眼

古人說:游於藝。就是哪怕你練書法,練所有的繪畫,以前是六藝,游於藝就是你要有一個造型去去跟你對話。一定要有個造型,這個造型哪怕你喜歡音樂,就要從音樂,文字書寫就要從文字書寫,你要喜歡影像的,你就要從影像。意思就是,想是沒用的,你一定要透過這個視窗去瞭解現實。而且這個視窗是把現實框起來的,跟你眼前看到的是不一樣的。這個你們應該教過,所謂「距離感」的發生,美感經驗的發生是從框起來以後。框起來表示它集中了,集中在這個範圍。其實就是,簡單一點講,你的取捨,你為甚麼會框這個,你感覺它有一種味道,有一種美感,所以你會去框,這個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們拿DV拍,你不能是毫無感覺,因為DV太容易了,門檻太低了,不值錢。所以開始拍,你甚麼都會拍,其實你忘了,每一個你捕捉的物件,捕捉的場景,基本上是直接反射到你的。假使有了這種感覺,一直訓練下去,你就會非常確地,會有一種鑑賞力,其實最最難得的就是你的鑑賞力,那就是你的眼光,就像我第一天講的。所以DV並不是方便你使用你就胡亂使用的。你透過這個視窗其實是在觀察你周遭的生活跟世界,會養成一個所謂的第三隻眼來看這個世界。
-卓伯棠主編,《侯孝賢電影講座》,頁111。

2013年11月10日 星期日

生命的本質

我創作的焦點跟小津是不同的。我的創作焦點是存在的個體,就是生命的本質,存在的個體打動我,所以我拍的都是一些邊緣人,一些小人物。《南國再見,南國》裏那三個主人公,假使你媽媽看到的話,一定說這些人是人渣,是社會的渣滓,每天不幹好事,就在那邊混。但其實他們是真實存在的,我把他們存在的本質呈現出來了,你感覺那麼具體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對我來講,我的電影最後呈現的就是這個。所謂生命的本質就是這樣,而且沒有人是一樣的。至於蒼涼不蒼涼,蒼涼是我的一個角度,因為我感覺人存在本身就是非常不容易,這是我對生命的一個看法。這跟小津安二郎是不一樣的。小津後來的《東京物語》,一對老夫婦來到現代化的城市,已經是戰後了,醫生兒子約好要去哪裏遊玩,但又忙來忙去,都臨時改變了。女兒是經營一個美容院,也是忙來忙去抽不出時間,最後只好丟給媳婦。這個兒媳婦是原節子飾演的。這個媳婦守寡,老夫婦的二兒子在戰爭中去世,不同於兒子、女兒,原節子反而非常照顧老夫婦,母親感覺身體不適,後來就這樣一路回去了。還有一個兒子,是在火車站做事務員,也是沒有時間,後來老夫婦只能回家去了。除了這種生命的悲涼外,你還能感覺到原節子扮演的是一個對比的角色。她也是守寡,而且絕對不嫁,這其實都是生命的無奈和悲涼,這是我發現的小津的電影。我今天早上才把它理清了,以前看了就只是感受,但不會去想一個辭彙去形容,沒那麼認真地想,其實小津的電影就是這樣的。
-卓伯棠主編,《侯孝賢電影講座》,頁85-86。

2013年11月9日 星期六

東方的電影、小津的電影

一般人說小津的電影是反思的,看完會越想越多,因為它的底層有一個結構,這才是他的重點。譬如《東京物語》,基本上是戰後整個日本的變化。人們的工作形態變了,子女進入都市工作,離父母遠了,所以父母在某一個時間要去看一下這些小孩,整個過程也不是小孩們不孝順。小津呈現的其實很簡單,但是看完後你就是會感覺很難過。在現代社會的情景下,你感覺到父母和小孩之間關係的扭曲和變化,光這些還不足,裏面還有他們戰死的兒子和媳婦,這個媳婦就和子女之間產生一種對比,其實很複雜,但是表面上是很單純的故事,所有的思考都在後面。它不是直接的戲劇性,不像西方的電影。看西方電影,看到最後都會直接告訴你是甚麼:比如虛榮,人最難抵抗的就是虛榮,比物質慾望還可怕。西方的電影是戲劇性強烈到這個地步,是白的,看完你就直接可以感受。東方的電影和小津的電影不是這樣,你一定要懂,否則一片糊塗,也不會深邃地去想。
-卓伯棠主編,《侯孝賢電影講座》,頁73-74。

2013年11月8日 星期五

人一直是我的電影關注所在。人在不同的時間、空間、狀態,人的存在,對我來說是最有趣的,尤其是複雜的人際關係,我的片子裏面大都是探討人。至於對社會結構和政治的批判,我不太重視,因為它自然會出現。如果你要的話,只要你設定了那個角色本身在那個時空的背景裏面,它自然就會出現了。所以我的焦點並不是在透過角色去批判壓制或者集權或者社會結構,我是描述角色,讓角色活起來,而把背景射在那個時空,自然就會有批判,甚至那比批判的力量還要大。但假使把角色設計為只是導演的棋子來借用的話,效果基本上是不一樣的,布列松是借着演員為他的導具,在說他背後的事,在說社會結構,或者是他認為的甚麼。 
-卓伯棠,《侯孝賢電影講座》,頁62-63。

2013年11月7日 星期四

時代的狀態

那為甚麼不用小說呢?坦白講,小說我看上的並不多,想拍的又拍不到,比如說我最想拍的幾個,《合肥四姐妹》--沈從文太太張兆和的成長過程,你們有沒有看過?在張兆和那個時代,那種氛圍就是在一個大家族裏面的,她的奶媽如何處理女兒與他的父親、母親之間的關係......每一個女兒都有一個「乾乾」,相當於保姆之類的,她的個性會影響到這個女兒,怎麼負責這個家,絕對找不到這個演員,除非有人給我很多錢,我花兩年時間把這些演員都找齊了,讓他們這樣子生活一段時間,每天排一小段,才有可能拍得出那個氛圍來。因為現代人要學習以前大家族的那些細節都很難的,所以那個是沒有辦法改編小說。還有沈從文小說裏面那個抓鬥的要抓去砍頭,處理好那個牛那些人就甘心被砍頭,一天砍一堆人,那些人那種臉,你去哪找?找不到的。因為每一個時代的人都有那個時代的狀態。現代人只能去學,但怎麼學都不像。這就是我的困擾,為甚麼要那麼挑剔呢?我拍的就是人嘛。假使拍的是事,我可以把它變成形式去表達這件事情。可是拍的是人,沒辦法。
-卓伯棠主編,《侯孝賢電影講座》,頁56-57。

2013年11月3日 星期日

看見台灣

讓我們一起看見台灣 看見它的美麗與哀愁
                       -《看見台灣》

自由創作

創作的意識是什麼?這個很複雜,不是說它沒有生意的概念,但是它作者的概念強過這些東西,是近代才有的。所它的量就會變得豐富起來,可留的量會比較豐富。要不然你花100年拍了一堆亂七八糟的電影,可以找出來流存的真的也不多。所以說你如果有一個自由創作的時空發生的時候是非常珍貴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重要在哪裡呢?重要在在你自由了,作者自由了,觀眾也開始要自由了。自由甚麼?選擇。
-卓伯棠主編,《蔡明亮電影講座》,頁191-192。

電影都是我

我的電影最好認就是它真的都是我,它只是想要往前走,從外到裏的,我是反方向走,我不想變成一個說故事的人,我不想變成說故事的高手,我不想變成大家一般對電影導演的理解,拍很多的題材,拍很多的變化。很多人都拿我和李安來批評都是在講這個,你看他可以甚麼都拍,你就是不會拍電影,所以只能拍這個,大概是這樣。可是我也知道這個問題,因為我知道我的觀眾是誰,我真的知道,可是我不能為他們做些甚麼事情,我只是在為我的創作服務而已。所以每一次每一個電影我都是要思考我前面做了甚麼,但因為是我,所以有很多元素還是常常會回來。
-卓伯棠主編,《蔡明亮電影講座》,頁164。

2013年11月2日 星期六

取悅觀眾不取悅觀眾

其實我沒有把取悅觀眾不取悅觀眾放在我的腦袋裡面來做創作,沒有做這個思考。而是人家覺得我不太取悅觀眾。發現我沒有取悅觀眾,逐漸我也知道,我沒有取悅觀眾。好像我覺得取悅觀眾也沒有太大的必要。因為很多人都取悅你了,全部都在做取悅的事情,有些人他其實不是想取悅你,他不是,我也不是不取悅你,我取悅你,問題是你是誰?你知道吧!我也取悅我自己,我也非常滿足啊!我就是在創作,我要表達得很滿意啊!要表達得很好啊!我的感覺,我的程度,其實你看我自己回頭看我自己以前的每一部作品,也有生澀,可是我很滿意,滿意得要死。因為我知道,我就是在這個年齡我能做這樣的東西,我再老一點,我也做不回這個東西了。我再年輕一點,我也做不到我老一點的東西。所以我每一次在創作過程中,我其實是讓自己非常開心的,開心在哪裡?通常開心是在拍完之後,在剪接台上,還是忐忑不安的。不久,唉!我怎麼會走到這裡來?我怎麼會走?如果沒有創作,沒有我這樣的個性,沒有我對很多東西的懷疑,對現狀的懷疑,對電影表達上的一種習慣的懷疑。觀眾都不在我的眼前,其實是我自己跟自己對話。我大概就不會退到那個地方去,連我自己走過去都會害怕。說,會不會人家不喜歡?你看來了,會不會人家看不懂啊!這個慢慢慢慢他會,真的,很開心。有一種快樂無法分享,就是這種創作的快樂,很難形容是甚麼?非常非常幸福感,可以做到這樣。然後呢,所以我長其都,一路來都沒有思考我跟觀眾的關係,我只思考我跟電影的關係。然後我發現說,我那麼喜歡電影,可是電影到底是甚麼?我就開始要研究它。你也不能像學術理論那樣研究,就是做的時候去研究它。
-卓伯棠主編,《蔡明亮電影講座》,頁87-88。

真的不缺你一個

台灣這樣一個環境,出現了侯孝賢這樣的新電影,到我這個年代,20年,其實沒有改變多少。所以我跟侯導演有一次聊天,我說,侯導,他是我的前輩。我說,您帶頭這個新電影,20年,其實真的是為難了台灣人。從林青霞變成一個普通的叫甚麼辛淑芬或者楊麗音,都不是觀眾的審美標準。大家為什麼要看,不知道,很希望看,希望讓他看,但是慢慢就看不到了。你知道我的意思麼?就是沒有改變。就像印度的那個十幾億人口,他們只要寶萊塢,你看不到其他的導演。他們只要寶萊塢,三個小時,因為他們很窮,掙了一點盧比就去買一張票,他要這個電影院給他嗎啡,給他麻醉。有豪華的歌舞場面,那一種生活是他們達不到的,他要那個三小時,你少一點他們都割你的椅子。你看多少年來,印度每一年都號稱他是全世界最大的片場,寶萊塢,所以我們台灣有一陣子也要說,它要做台萊塢。你知道,都很奇怪,我都覺得不可理喻,都不缺少。所以我一直在講的一個觀念就是說,尤其我最近去了中國。對不起中國的朋友,不要介意,我真的是語重心長,我去了上海,我就想到說,讓台灣永遠是台灣吧。讓電影永遠是台灣電影吧?真的不多了?不多了?好萊塢、寶萊塢,真的不缺你一個。真的,不缺你一個。
-卓伯棠主編,《蔡明亮電影講座》,頁53-54。

2013年11月1日 星期五

自由之為自由

自由之為自由,就必須意指在一件事上,有兩個或以上同樣是可能的抉擇,而我是憑自己的感情、喜好及理性判斷來作抉擇的。倘若我的太太要我選擇出外吃飯的餐館,但背後的意思卻不是由我自由選擇,而只是猜想她沒有言明、心中卻有數的喜好(獨一無二的選擇),要我在她有意無意間透露的蛛絲馬跡中估量她的心意,則我的選擇就比不選擇還痛苦。獨一無二的選擇,就不是真的選擇,只叫「偽選擇」(dead option)。基督徒若有命定主義的人生觀,就不可能看生命為敞開的,自由對他而言,純粹是概念遊戲,完全沒有實質的意義。
-梁家麟,《憑誰意行》,頁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