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22日 星期三

櫻桃的滋味

人類可能是唯一會自我選擇自殺的生物,雖然很多人把旅鼠、鯨豚的行為說成「自殺」,但許多研究資料顯示,那是某些生物壓力下的結果:如生病、族群過盛、導航失靈,多數仍是「非自願性」。人會自殺雖然不能全然說是自由意志的一種(縱使人是否有自由意志仍待存疑),卻是在某種選擇下的決定(不管那選擇理不理性)。人並不以能自殺而成為靈性動物,相反地,靈性的關鍵應該是在「選擇」這回事上。
 -吳明益,〈櫻桃的滋味〉,《蝶道》,頁116。


上學期電影沙龍的最後一部片是《櫻桃的滋味》。整部片幾乎都在對話中完成,前三分之二悶得很(想自殺的男主角開車繞來繞去、尋找陌生人為他埋葬的過程),直到老人出現逆轉對話的關係才變得比較有意思。雖然是部讓人深思的電影,但實在是很悶(我分了三次才看完全片),看完除了鬆了一口氣外,只覺得有點困惑。

當時根本不記得自己曾在《蝶道》裡看過這部電影(當然,書中的是吳明益的文字記述版本)。直到這幾天把《蝶道》帶回南部,重新翻看才發現原來其一篇〈櫻桃的滋味〉。

〈櫻桃的滋味〉是一封寫給W的書信,是上卷六識中代表味覺的一篇。不過,讀過一次這書的我對這篇幾乎沒有印象(因為記性不好,沒有印象很正常)。看過電影之後重讀這篇文章,才明白(其實認真讀的話,不應該這時才明白的...)它是一篇不只是篇關於蝴蝶味覺的文章,它還談到人的記憶、知性和感性(與電影《櫻桃的滋味》相互呼應)。

文章最後一部分,吳明益講述了他和W一起去看《櫻桃的滋味》的過程與感受,並引述阿巴斯在受訪時提到一位哲學家說的話:「如果人生不是能選擇自殺的話,我早就自殺了。」然後進一步討論,得出「選擇」是關鍵的結論。

其實櫻桃的「實體」沒有出現在電影中,而只以「名稱」出現在老人對主角說的話中。老人問:難道你不想再看到日出和晚霞,用冰涼的露水洗臉,難道你要捨棄櫻桃的滋味嗎?男人沒有回答,但接下來的行動卻表現出他在思考在感受,似乎對原先的決定有一些動搖。

電影很詭異地結束在阿巴斯導戲的鏡頭,因此我們並不曉得男人究竟作了什麼選擇。我們曉得的是導演要求我們自己作出選擇,就像吳明益得出的結論一樣:關鍵在「某種選擇下的決定」。

圖片來源:台灣Wi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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